容有些诡异,不由微凛,压低声音问道:“你到底准备怎么办?想把哪副买下来?鸡汤帖?”
他把心一横,颤着声音说道:“我今天带了五万两银子……”
宁缺一惊,看着他问道:“五万两?你带这么些银子做什么?”
褚由贤说道:“这是父亲交给我的。”
宁缺愈发吃惊,说道:“你父亲真准备买?别呀,我给他随便写几幅,他随便给个几千两银子便好。”
褚由贤以为他在客气,苦着脸说道:“我后来才知晓,为了我进书院,家里竟是卖了一半家产,如今我家实在是拿不出更多银子了。”
宁缺没好气说道:“世上哪有书帖能卖出十万两银子?再好的墨水也不是金子融的,再好的黄州芽纸也不是玉石揉成絮的,当年王书圣最出名的夜书序,也不过卖出去了八千两银子,你当我是神仙啊?”
这时候的他,自然不知道楼间平台上站着的那位出名卖者钟离,为鸡汤帖做的最强预算是整整三万两白银。
那位红袖招清倌人,捧着沉香木案缓缓走上平台,这位女子容颜清丽到了极点,令人睹之忘俗,行走若湖风拂柳,然而楼阁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没有在她的身上作丝毫停留,而是落在木案间那张便笺纸上。
那张便笺纸当然被一石居里那些鉴定大师好好装裱了一番,既不夸张,又添了很多神妙感觉,然而便笺终究是便笺,只不过在人们的眼中,这张便笺现在已经不是便笺,而是一张数额巨大的银票或是一片极小的江山。
那位清倌人明显感觉到一石居里没有人注意自己,只是看着自己端着的那张书帖,但她没有丝毫恚恼之色,也没有神情黯然,反而是微微抬起下颌,与先前清丽温柔的模样相比,竟是显得无比骄傲。
因为整座长安城都知道宁缺与红袖招的关系。这幅带有传奇色彩的书帖,正是宁缺在红袖招里酒后所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