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,简洁明了直接。
宁缺老实问道:“写什么?”
莫山山沉默片刻后,说道:“随意写个便笺。”
宁缺摇了摇头,说道:“我这时候又不用给谁留话,写那东西作甚。”
话音落处,他呼吸调整完毕,略一定神,手腕微凝,蘸满墨汁的饱满毫尖便落到了宣州芽纸之上。
他如今已经是长安城享有盛名的大书家,然而面对着的少女则是天下闻名的书痴,自不敢有半分怠慢,相反他要拿出最好的水准,才能表现出尊重。
不需多时,提笔回腕,一幅草书已成。
力道苍劲,变化无端,圆转飞动之间却又显顿挫险峻。
宁缺搁笔,端详片刻,非常满意。
然后他望向莫山山,心内有些惴惴,不知道她是否满意。
莫山山转到案对面,把他挤到一旁,低头靠近墨纸,专注认真看了很长时间,无论是脸上还是眼眸里都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。
看着纸上那些飞墨连草,少女默默想着,确实是块名贵的黄州沉泥砚啊。
她自己用的砚台便是黄州沉泥砚。
暮色已褪黑夜来临,帐内不知何时燃起几处灯火,昏黄的光线照耀在宁缺的侧脸上,把他脸上那道不安与自信交杂的古怪神情映的清清楚楚。
莫山山看着他的侧脸,忽然想起旅途上车窗旁的那张侧脸,想起车厢里那个满脑子阴暗毒辣,教如何杀人的年轻男子,渐渐想明白了一些事情。
不管是名贵的黄州沉泥砚,还是廉价的黄泥砚,只要能写出好字,都是好砚。
那时候的他也是他,也是很值得喜欢的他吧,不然那时候,为什么当他说有些喜欢你的时候,你会急着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呢?
莫山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,忍不住微羞低头,露出一抹无声的笑容,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,这抹笑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