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般美丽的景致呢?
若不是当年自己强行掬水,何来今日雪地下跪?她今日所遭受的苦楚,比起她害死欧侯的罪孽又算得料什么?她在当日费尽心机想嫁给刘病已时就已经种下了今日的果。
人生得失看似随机,其实都是自己一手造成。与其为昨日的因自惩,不如为来日的果修行。
许平君微微地笑着,从头上拔下簪子,以簪为笔,以雪地为帛,将眼前所看到的”雪殿夜灯图”勾描出来。一边画,一边凝视想着该做一首什么样的诗才能配得上这如梦如幻景。
清早。
刘询起身去上朝时,本以为会看到一个神情哀伤凄楚、祈求他回心转意的人,不料眼前的女子淡然平静,见到他时,只是深深地埋下头叩首。她的姿势卑微谦恭,可他觉得她就如她肩头的落雪一般清冷干净。
他心中只觉烦躁,微笑着,匆匆而去,任她继续跪着。
他离开不久,刘奭披着个小黑貂斗篷跑来,站到母亲身前,替母亲把头顶和身上的落雪一点点拍罗。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却一直咬着唇,不肯哭出来。
“娘,你冷吗?”
许平君微笑着摇摇头。
“姑姑能把施肥找回来吗?一定可以的,对不对?”
许平君想了会儿:“娘很想和你说‘可以’,但你已经是个小大人了,娘不想哄你,娘不知道。”
刘奭在她面前默默地站了会儿:“娘,我去了。”
“好。”
刘奭咚咚地跑进了昭阳殿。霍成君见到他,立即命人给他宽衣、拿手炉、倒茶、拿点心,使唤得一群宫女围着刘奭团团转。
“殿下怎么突然有空了?”霍成君的目光里面有狐疑。
刘奭摇着霍成君的胳膊:“娘娘,您一直很疼虎儿,虎儿求您救救母后。母后再跪下去,会得病的。”
霍成君笑起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