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云绣以为她不会再开口时,她才安静地开口:
“他怎么会得胃疾?”
听楚云绣这么一说,看来夏侯冽的胃病由来已久,在她的印象里,他强悍霸道冷酷无情,几乎没有任何事情能将他击垮,甚至她都很少看到他心烦意乱的时候,更多的时候,他都是站成一种比谁都骄傲的桀骜姿态,冷着脸俯视众人,这样一个神一般的存在,怎么会如凡人一样得了胃病?
楚云绣叹了一口气,目光变得沉痛而悠远:
“皇上从小就被太康帝送往西楚为质,您也是皇室出身,想必也知道,身为质子,在敌国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,每日如履薄冰地活着,还得事事看人脸色,最难堪的是,身为一个皇子,竟然比普通百姓还不如,连最起码的三餐都得不到保障……”
“怎么会这样呢?质子每月的例银不是依照郡王例供给吗?”
“台面上是这样没错,可是那时候皇上年幼,又身在异国,身边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,咱们主仆两人只能任由那些宫女太监欺压,每月的例银还没到手便被那些个小崽子们全部搜刮去了,要不是奴婢每月偷偷拿些绣品到宫外去卖换点钱做花用,恐怕我们饿死了都没人知道……”
慕清婉越听越是心惊,她没想到竟会是这样,难怪夏侯冽那般恨父皇,那般恨西楚。
楚云绣闭了闭眼,脸上因为想起那段灰暗的记忆而有些沉郁:
“后来回国以后,经历过帝位之争,坐上了皇位,可是作为一国之君,哪有想象中那么风光,皇上又极想早日摆脱云家的掌控,每日为国事操劳本就十分费神,而同云家的斗争也是时时不止,他的身体早就严重透支,本来胃就不好,偏偏云家每每还要做出一些事情来惹怒他,他的病也就越来越严重,现在都是靠着太医开的药方调养着,可昨天为了您的事,他药也不喝,饭也不吃,这样子逞强,身子怎么熬得住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