达——”
安毅抱着边光达的脑袋,失声痛哭,可是小扁担再也听不到了,他的眼睛已经闭上,嘴角的血水还在潺潺流淌,但是他的神情是安详的。
史俊仁擦去眼泪,半跪在安毅身边,劝安毅节哀松手,唠唠叨叨地告诉安毅说:“营长,光达闭上眼睛了,走得顺畅……”
弟兄们跟随着无声哽咽的安毅,走到一个个死难弟兄身边,看着安毅为一个个没合上眼的弟兄抹合眼皮无比伤心。
这个刚刚成型相互间甚至未能叫全名字的大家庭,转眼之间死了二十七人、重伤三十六人,被弹片和泥石击伤的轻伤者多达六十余人,让安毅、胡子和尹继南等长官羞愧不已,痛苦难当。
看着一个个不同大小、不同深度的掩体,看着弟兄们满是血迹的双手和分辨不清人样的焦黑面目,安毅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那么的无能与无奈,又是那么的无助和脆弱。
“继南,把班长、排长以上弟兄集合起来,检查弟兄们的伤势,收敛好死去弟兄的遗体,我就回来……胡子,你和我去友军那边看看。”
安毅转过身,在胡子的陪伴下一步步走向东面,看到大难不死的黄琪翔和两个副官在满是废铁和深坑、到处冒着浓烟、满目狼藉的炮兵阵地上摇摇晃晃地行走,幸存的十几个炮兵麻木地拖拽着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,集中在中间的大弹坑旁。
烧焦半边头发的黄琪翔在副官的提醒下转向安毅,擦去满脸的乌烟泥浆,咽了口口水艰难地问道:“还好吗?”
安毅点点头:“翔哥,今晚还打算去吗?”
“去!老子一定去!”
黄琪翔咬着牙关,恶狠狠挤出一句话来,一双通红的眼睛坚毅地盯着安毅。
安毅点点头:“翔哥,晚上麻烦留条船给小弟。”
“不愧是我的兄弟!大哥把最好那条船留给你!”
安毅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