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大吼:“我等士人身份清贵,何曾受过这等贱役的殴打?钦差猖狂如此,赵提学正为我等讨还公道,我等还等什么?打!”
接着便有差役被拖入人潮之中,无数手无缚鸡之力的拳头雨点般的落下,拳头虽然无力,可是胜在够多,况且时不时有人在人潮中伸出一脚来,瞬时之间,方才还满脸肃杀的差役鼻青脸肿。
钦差行辕外头已经乱作了一团,听到外头排山倒海的声音,胡钦差吓得大气不敢出,这……这算不算激起了民变?不,不,若只是激起民变还好说,总能找个理由先弹压住,然后敷衍过去。可问题在于,外头都是读书人,莫说他只是户部侍郎,他便是内阁学士,只怕也没这个胆子下令弹压,再退一万步,就算他敢下这个令,谁有这个胆子听从?
胡钦差一屁股呆坐在椅上,整个人说不出话来,吴华连忙劝道:“大人,快,快放人吧,再不放人,只怕……只怕……”
胡钦差哭笑不得,道:“迟了,已然迟了,这边有了动作,知府衙门那边不会不知道,想必我们的条子还没传过去,知府衙门那边就已经服了软,完了……完了……”
正在这时,又有人急匆匆地来报:“大人,生员徐谦求见,此时正在后门等候。”
“他还敢来?”胡钦差终于明白,这姓徐的图穷匕见的时候到了,他怒急攻心,狠狠地拍案大喝一声。
“大人息怒,何不如请这徐谦进来,且看看他怎么说。”吴华觉得这样不是办法,眼下左右是无路可走,这徐谦反而成了救命稻草。
胡钦差攥着拳头,咬牙切齿地道:“本官……本官只是恨……”
吴华再劝道:“大人的官声要紧啊,这件事真要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,大人只怕想要全身而退都难了,放眼这天下,谁还能保住大人?”
听到这话,胡钦差打了个冷战,脸上的怒气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茫然,随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