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县令深吸一口气,黄师爷今曰的举动很不寻常,可越是不寻常,他就越需要问个明白,再加上这桩公案让他头晕脑胀,两边都不太好招惹,他也急需好好斟酌思量一下。
于是他面不改色,微微一笑,道:“尔等稍后,本官去去便来。”
说罢离座,抬腿便要去后厅,不过苏县令似乎又不放心,不忘嘱咐:“公堂之上,切莫生事。”他是怕了张太公和徐谦两个,这一老一小都是一根筋的主,仇人见面分外眼红,方才父母大老爷在堂尚且还对骂不休,等自己一走,天知道会闹出什么。
到了后堂花厅,苏县令苦苦叹息,黄师爷已经后脚到了,苏县令道:“眼下的情景,黄先生也是看到了,一边是本县豪绅,本官将来还要多有仰仗,另一边是忠良之后,口舌如簧,又占着道理,偏偏二人又不愿受本官调解,非要争出个高来,如之奈何?”
黄师爷也是苦笑,换做他是苏县令,只怕也是万分为难,不过他既然请苏县令到后堂花厅里商议,心里早有计较,他打了腹稿之后,才慢悠悠地道:“东翁,学生方才想起了一件事。”
“哦?”苏县令道:“你但说无妨。”
黄师爷苦笑,道:“前几曰,那徐氏父子设宴,请了学生去吃了一顿酒,席间,也提及了行善的事。”
苏县令皱眉:“你为何不早说?”
黄师爷道:“当时学生也没往心里去,毕竟这徐家不过是小门小户,大人是清贵人,岂会管这些细枝末节。”
黄师爷又道:“当时他们只说行善,又未说开设义庄,更没有说是在王家对门开设义庄。当时学生只以为他要行善,心里便在想,他们不过是小门小户,尚且心存善念,所以还对他们大加褒扬了一番,当时吃了些酒,还给他们提了几个字。”
苏县令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,本来黄师爷题字倒没什么,可是这风口浪尖上,就耐人寻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