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 “怎么讲?”
“八年前商胡口决堤,我父亲代表官家,到决口处视察。”赵宗绩道:“我跟着去看过,至今记忆犹新,那八百步的决口,无边无际,黄河水势滔天、惊天动地。那种天地之威,绝非人力可以抗衡。现在李仲昌这厮,妄图以区区六塔之流,分滔滔黄河之水,这是寻死!”
“之前只不过分洪两三成,便已经淹了五个州,真不敢想象,待到商胡决口堵上,会是什么样子。”赵宗绩又叹口气道。
“看来这不是什么高深的道理,怎么那些官员就是不懂呢?”
“我大宋朝的官儿,就是这个德行,都是纸上谈兵、闭门造车的主。”赵宗绩冷笑道:“商胡口距离汴京不过二百里,却没几个肯去满是泥水的堤坝上走走看看的。哪怕是奉旨去巡视的大臣,心里装的也是迎合上意,而非实事求是。”
“嗯。”陈恪点头道:“附和领导是最安全的,成功了,说明跟领导同心同德,出了问题,反正由领导担着,也不会有太大责任。”
“三哥一语中的。”赵宗绩沉声道:“所以我要说实话实说。”
“这样会得罪诸位相公的。”
“我又不当太子,”赵宗绩放声大笑道:“又何必在乎那些官僚的看法?”
“也对。”陈恪顿生知己之感道:“不过你的奏章,还是要慎重。”
“我好容易才鼓起次勇气。”赵宗绩塌下脸道。
“别误会。”陈恪微笑道:“我的意思是,不能像那些文官那样,总是泛泛言之,我们得写得写得有说服力。”
“是的。”赵宗绩点点头,笑道:“听起来,你似乎有干货嘞?”
“当然不会敝帚自珍。”陈恪笑道:“那就趁着热乎劲儿,这便动手吧!”
“嗯。”赵宗绩点点头道:“不过写之前,我得再请教一下父王那帮治水的老部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