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主道的道,道自在,即是理自在,非人心而出,本存于天地。朱子之差,只在拒人于天地之外,也由此拒人于道外,才有存天理,灭人欲之说。人欲本是天理,与万物之理共为道之相衍。将人欲纳入天理,朱子理学,即为真知灼见的理学!此即是天主道下的真——理学!”
汤右曾本已在审思,史贻直却是万难接受,可就学理而言,段宏时这话他又难以驳斥,就觉心神摇曳,一时也哑口无言。
“汤西崖,你既说这天主道不值一驳,就好好来驳我这真理学吧,呵呵……”
段宏时将书递过去,汤右曾犹豫片刻,咬牙接下,这是谬论!但这是学理上的缪论,他再不能张口就喷,必须要摸明白这什么真理学,才能驳斥。
“莫非你英华伪朝,就要以此悖学为根底来开科取士?更是以此而治国政?”
他还顺口问了一句,《越秀时报》上说,五月广州会开新朝科举,分作进士、博士、明算等若干科,其中最重要的进士科,说的还是按照旧制,可汤右曾却认为,这什么真理学,就要被当作国学,成为考试的依据。
“非也非也,真理学非国学,我英华也无国学,只有天道。”
段宏时此时的面目,看在汤右曾眼里,恍若神棍。天道!?哪朝哪代不都有国学么?就靠个什么天道,也就是他们的天主道来治国?
“我徒弟说了,他这英华天王,是持中守道,护国为民,这国也非君王之国,你们这些儒生啊,脑子里还是那君国不分的悖论,上古圣贤不早就说得很清楚了么……”
段宏时捡起了先贤之论,连正想开口插嘴助战的史贻直也被憋了回去。
汤右曾陷入了沉思,段宏时盯住史贻直,后者下意识地跳眉瞪眼,暗道不好。
段宏时问:“小子,之前你曾任按察使,对大清律该是摸熟了吧?”
史贻直冷哼拂袖,状及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