丢了广州,父亲也难逃一死,为了在北方的亲族,就只能困守在广州城。
“大人,军标反了!”
马鹞子冲了进来,一身血迹,气喘吁吁地说着。
管源忠眼前一晃,差点摔倒,管小玉赶紧扶住了他,心说这样也好,大家一起死吧。
“把西城清理干净!汉人都赶出去!守住这里,等杨琳和张文焕来援!”
管源忠艰辛地下着这样的命令,李肆兵强,正面跟他打没有胜算,可他兵少,攻城未必能占优。只要守到援兵到来,大势说不定还能翻过来。
只是……那李肆,怎么说反就反了呢?自己还在三江投资里投着银子呢,要怪就怪朝中那些汉人,不解朝廷在广东的难处,不理会他们这些广东官员的处境,非要蛊惑皇上,悍然兴兵!
管源忠苦楚满腹,管小玉却是泪流满腮,父亲这一道命令,触动了她的苦痛,这是将汉人也当敌人了,可认真说起来,他们这些汉军旗人,祖辈不也是汉人吗?
随着管源忠这一道命令,广州城彻底陷入了混乱的血肉涡流中。马鹞子等旗人军将,将管源忠的命令执行得异常彻底,赶人最有效的办法,就是杀人。
平素这广州城里,旗人跟汉人就纠葛颇深,年前光孝寺之乱,旗兵更是杀得西城血流成河,如今为了自己的安全,旗兵甚至旗人丁壮都群起杀人,只求守住西城,不让汉人跟李肆里应外合。一时哀嚎震天,血光四起。
换在往曰,汉人也就只有抱头逃命的份,可白曰李肆举旗的万岁呼喊声犹在耳边,稍稍有些血气的汉人都不甘再当刀俎上的鱼肉,有刀抽刀,没刀挥起扁担,掰下桌椅木腿,就跟旗人拼杀起来,一边杀一边还喊着:“等李天王进了城,你们满人全都不得好死!”
旗人沉默,他们不是满人,可也不是汉人,只是这身份,怎么也解释不明白,只觉更是恼怒,下手又狠了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