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乡试,规制没有那么严苛,叶旉来府学也不算忌讳。但时值科试审卷,终究有些唐突,史贻直正要出言损上几句,将这个八阿哥门人撵走,叶旉却吩咐教授找出一份卷子,径直上前低语道:“铁崖,此人你可得黜落了。”
史贻直皱眉,这也太直接了吧。
强自撑起君子风度,史贻直接过卷子,仔细看了一阵。嗯,笔法俊秀,文风沉凝,学识更没有大问题,在这一大堆卷子里,虽然说不上鹤立鸡群,可“优秀”二字却能担起。以史贻直的判断,不出意外的话,后面的乡试,此人也该能榜上有名。
翻开名栏,写着“范晋”二字。
“叶府尊,此人是歼是盗?要黜落他,总得有说法吧。”
史贻直沉声问着。
“说法,那不是铁崖你一句话的事?”
叶旉没当回事,随随便便地应着。
“荒唐!我史贻直又没投在哪个阿哥门下,朝廷法度如天,怎可如此行事!?”
史贻直终于恼了,他虽然只是个从五品翰林院侍读,可外放一省学政,即便是督抚都管不到他,这广州知府,他还不放在眼里。
叶旉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,一圈山羊胡子修剪得极整洁,相貌颇有循吏的肃正之风。史贻直的叱责,他却毫不在意,只是轻轻叹气。
“铁崖啊,这就是你为何在翰林院一呆就是十来年的原因。”
这话像是一闷棍上头,敲得史贻直脑袋发晕。
“不说这个了,跟你交个底,此人跟广州将军管大人的千金有些厮缠,这说法,还不够?”
接着叶旉的话却让史贻直清醒了,不仅是攀龙附凤,还涉及到旗汉之事,却要自己出头,这是凭什么!?
“我说过了,自有朝廷法度在,此事休要再提!”
史贻直一边沉声拒绝,一边心中暗恨,谁稀罕着你们旗人女子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