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不怎么哆嗦了。他舒了一口气,将长矛横放在书案上,挑亮了油灯的油芯,拿起粉笔,在黑板上由左至右,刷刷写下了一行字:生亦我所欲,所欲有甚于生者,故不为苟得也。
“先生现在教你们孟子的一段话,说的就是,大家都想活着,都想要命。可还有很多东西比命更重要。纵然我们什么都没了,可还有气节。刀剑临身的时候,我们也要安静从容……”
他刚说到这,就听庄子外群起欢呼,隐隐能听到“四哥儿”的字语,教室里吐气声一片,沉郁顿时一扫而空,范晋也不得不双手撑住了书案,不让自己软倒。
“四哥哥来了!”
庄子深处的小院,关家母女正聚在李肆的那进小院,大小三个女子都守在门口,一直朝火光之处望着。听到这喊声,关蒄欢喜地叫了出来,而关田氏和关云娘则相互护持着,一个劲地拍着胸口。
几个拿着长矛的村人又从小院外路过,其中一个停步朝门口看来,借着火光,隐隐能看到那是田青。
“田青哥,你也要杀贼么?要小心啊!”
虽然对田青还是很不感冒,可这危难关头,关蒄终究还是把他当表哥在关心。
“是……是啊……”
田青颇是难为情地应着,目光却越过关蒄,停在另一个人的身上,可那人却扭开身子避过了他的目光。
田青咬咬牙,提着长矛继续前行。院门口,关田氏想说什么,张口却没能出声,只能轻轻拍着大女儿的背,无声地安慰着她。
庄子外,牛十一嗓子发出了怪异的呜咽声,就他自己清楚,他是在哭。
顺着沟朝东边狂奔,原本还觉得败了也就败了,他们这些贼匪之辈,逃命可是家常便饭,根本不存在什么脸面无存的纠结,反正小命就是本钱,这次赌博失手,下次再来就好。
之前把西南边河对岸深处的寨堡当作据点时,他就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