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州,闽浙总督府。
闽浙总督范时崇枯坐在签押房,上任不到两个月,他已是大感头痛,藩库不仅是空空如也,而且还欠了二十多万,一查帐,都是去年借钱买粮赈济灾民欠下的,他就不明白了,福建一省到底有多大的灾情,朝廷调拨了三十万石漕粮,藩库原有二十万两存银,都还不够赈济的,又还欠下了二十万两,这赈济去赈济来,怕是都赈济进这些龌龊官员的腰包了。
但现在不是跟他们清算的时候,范时崇只能是先忍下这口气,兵马一动,要的是银钱粮草,还得指望着他们去四处征调,好不容易东挪西凑,凑齐了十万石粮食,还未及启运,却传来了仙游兵败、莆田城破的消息,更让他震惊的是提督蓝理的呈文,饥民已经成为流寇。
流寇的可怕他可是太清楚不过了,一旦势大,别说福建,整个江南都要惨遭蹂躏,到时候自他而下,一应官员怕是没一个能够保住脑袋的。
这次不用范时崇召集,所有得到消息的福州军政大员都齐集总督府,闻报后,范时崇恨恨的骂了句,“这时候都知道怕了,早干什么去了?”凝神琢磨了半晌,范时崇才走进议事大厅,待众官员见礼之后,他就朗声道:“提督蓝理的呈文,想必诸位都已看过,闽南饥民现在已经成为流寇,经仙游一役,乱军实力大增,一旦窜入福州平原,本督与在座诸公项上人头都难保全,本督以为,现在已经不存在招抚的可能,当务之急是卡住福清、永福两县,堵住乱军北上之路,然后再调集大军进入闽南征剿。诸位意下如何?”
能阻止乱军进入福州平原,保住脑袋,自然是再好不过,众人哪里还有什么意见,福建巡抚黄秉中率先说道:“督台大人思虑周详,下官名下抚标愿任由督台大人调遣。”
长福营、福州城守协等一众武官也都躬身道:“任凭督台大人差谴。”
见一众人等没有异议,范时崇面无表情的说道: